台湾乐坛豪情男儿风大战娘炮风
2018/11/25 | 霍安治 | 阅读次数:1488 | 收藏本文
摘要:阴盛阳衰的女性化乐坛,曾塑造出最刚健豪迈的中华男儿之歌。

台湾流行乐坛一向女性化。早年歌星大合照一片娇妍女星,男人唱歌不常见。1970年代男歌手渐多,歌风造型却多以柔媚取胜。“白马王子”刘文正与“玉笛公子”费玉清引领时尚,男歌手个个是情词纤细的“情歌王子”,甚至流行大男人唱“女人心”,形象硬朗的庾澄庆翻唱陈淑桦《梦醒时分》,歌迷见怪不怪。周华健由女性角度自写自唱《明天我要嫁给你》,塑造“花旦”形象,竟然也广受好评。
流行音乐的女性化风气,是工商社会的产物。台湾经济于1960年代起飞,歌舞升平,战乱回忆渐远,男人不再以阳刚为荣,讲话变得嗲声嗲气。社会大众对男人的审美观渐如两晋之风,能吸引美女目光的“好男儿”不再是力拔山兮的壮士,而是“蒹葭倚玉树”的细皮嫰肉美男子。早年台湾男子人人皆兵,心中尚存一缕豪情。千禧年后征兵制度崩毁,男歌手争当“小鲜肉”,甚至以“伪娘”为时尚。罗志祥男扮女装,浓妆艳抹,化名“朱碧石”推出单曲,娇娆艳美,雄雌难辨,竟也大受欢迎。
但正是这阴盛阳衰的女性化乐坛,曾经塑造出最刚健豪迈的中华男儿之歌。
苏武牧羊:老兵的沧桑之歌
台湾流行音乐的壮怀激烈,来自战乱流离的大时代之恋。
1949年,准备撤离大陆的军民。这一批人将抗日歌曲带到了台湾。
1949年,两百万军民抛妻辞母,渡海赴台。日据时期台湾人口580余万人,1956年激增至936万余人,来自内地的“外省人”约占1/3。日据时期实行愚民政策,本地老百姓只有0.3%受过高等教育。反之,内地迁台军民智识水平高,又富有刻苦奋斗的开创雄心。据“中央研究院经济研究所”所长刘克智统计,两百万军民中约有2/3是“具有特别技术专业或行政训练的青年男子”。于是,“外省人”成为各行各业进步的原动力。随两百万军民渡海而来的流离之歌,也成为流行音乐主流。
两百万军民中,一百万是军人与军眷,因此,来自内地的歌声常是慷慨激昂的。歌厅红星常于周璇、白光的老上海爵士情歌之间,穿插雄壮的抗战爱国歌曲,以适应听众口味。诸如1933年抗日救亡电影《还我河山》主题曲《旗正飘飘》、反映八百壮士死守四行仓库的《中国一定强》、黄自作曲的《热血歌》、中国军人仰天长啸九百年的《满江红》,都是热门金曲。
“我现在要出征,我现在要出征,我爱人要同行,嘿!我爱人要同行。你同行决不成,我现在要出征,我若是打不死,我总会回家来看你。”
蒋介石于1930年代聘请德国顾问整军,连带引进德国军人爱唱的丹麦民歌《我现在要出征》。由士兵出征前与情人话别的慷慨豪语,唱出抗日壮怀,歌词贴近军人的现实生活,大受部队欢迎,堪称中国军人的《莉莉玛莲》。到了台湾,《我现在要出征》成为男女老少人人会唱的流行金曲。歌星夏心与张明丽灌成唱片,编曲开头配用美军节奏轻捷的起床号,在那没有摇滚电音的年代,是最来劲的“劲歌热曲”,深受大众喜爱。
节奏铿锵的《我现在要出征》,虽能展现血性男儿的刚健豪迈,但唯有经历沧桑淬炼,才能唱出那“匹夫不可夺志”的大丈夫豪情。歌诵胜利者是肤浅的,如中国与古希腊等内涵深沉的古老文化更同情悲剧英雄。项羽屠城焚秦,威行一时,赫赫之威却不能传世。中国人真正世代咏叹的楚霸王,是霸王别姬、骓走乌江时,那“拔山力尽乌江水,今古悠悠空浪花”的千古怅惘。
“有沧桑感,才有韵味。”词曲大师黄霑说得好。只有历经沧桑而不悔的男人,才是真男人。
两百万军民的战乱回忆是沧桑满目的。故园西望路漫漫,在那不堪回首的故园明月里,是“万国尽征戍,烽火被冈峦”的血泪,是“积尸草木腥,流血川原丹”的梦魇。随着两岸长期对峙,骨肉隔离40年,大时代的激昂壮怀逐渐化为绵绵无尽的思乡苦情。良夜凄寂,白酒半瓶,家书欲寄无从寄。老兵思念着大陆老家的老母娇妻,只能打开收音机,向音乐寻求心灵的慰藉。
“苏武,牧羊北海边,雪地又冰天,羁留十九年。渴饮雪,饥吞毡,野幕夜孤眠。”
迁台军民都经历过抗日烽火,对家乡的怀念常藉由记忆深处的抗日歌曲抒发。1920年代的爱国主义名曲《苏武牧羊》,曾被吴佩孚选为军歌,于台湾却成为思乡名曲。1976年,“艺术歌后”阎荷婷深情翻唱,“梦想旧家山”,常使老兵热泪纵横。“苏武,牧羊久不归。群雁却南飞,家书欲寄谁。白发娘,望儿归,红妆守空帏。三更徒入梦,未卜安与危。”
《长城谣》《白云故乡》《忆故乡》……一首首抗日歌曲转化为思乡曲,排解那“苦难当,奔他方,骨肉流散父母丧”的悲怆。
“我的家在大陆上,高山高,流水长,一年四季不一样。春日柳条细,夏季荷花香。秋来枫叶红似火,寒冬飞雪兆吉祥。”
有需求就有供给。台湾流行音乐起步之初,涌现大量倾诉战乱离合之中男儿壮怀的新曲。杨勇溥模仿抗日名曲《松花江上》,创作《我的家在大陆上》,全台眷村人人会唱。
王琛《家在山那边》、阎荷婷《山河恋》、费玉清《长江水》、凤飞飞《另一种乡愁》《玉门出塞》《怒江春暖》……以怀乡为主题的流行歌曲,意境越唱越悠远,逐渐超越了两岸的对峙鸿沟,唱出中华男儿共同的豪情本色。
“青海青,黄河黄,更有那滔滔的金沙江。雪皓皓,山苍苍,祁连山下好牧场。”1960年,前清华大学校长罗家伦的诗作《青海青》谱曲成歌,成为传唱两岸三地的不朽名曲。台湾歌星童安格、香港歌星张明敏与大陆军营歌手姜苏等不同世代歌手,先后翻唱。“中华儿女来吧来吧!拿着牧鞭骑着大马,驰骋在这高原上,瞧那伟大的昆仑山。”
当怀乡歌曲升华为《青海青》时,于和平中成长的战后婴儿潮世代却另辟蹊径,改由武侠小说体验男儿豪情。
沧海一声笑:来自武侠的豪情
侠之大者,快意恩仇。武侠小说是战后婴儿潮的最爱。
电视尚未普及前,青少年的最大乐事是租一叠武侠小说,修炼“九阳真经”。1965年,香港邵氏电影公司推出武侠片《江湖奇侠》,开启电影武侠风。1973年,香港无线电视推出全彩电视剧,使武侠鲜活登上家家户户的电视屏幕,金庸、古龙的作品屡屡刷新香港影视的收视纪录。
台湾社会观念一向认为武侠小说是诲淫诲盗的不健康读物,当局对武侠港剧一律禁播。1982年“中国电视公司”首开先例,引进《楚留香》,每周日晚上八点播一集,轰动全台,周末夜大街冷清,商贩关门,出租车停开,家家户户准时追剧,收视率达到70%。“香帅”甚至净化了社会风气,因为黑道与窃贼也追看《楚留香》,使警察感慨无贼可抓。
楚留香等武侠主角,成为战后婴儿潮世代心目中的男子气概代表,武侠剧主题曲则是战后婴儿们抒发胸中豪情的男儿之歌。郑少秋演唱的《楚留香》人人能唱。继《楚留香》之后,“中华电视公司”引进《天蚕变》,“台湾电视公司”引进《天龙八部》,都引发追剧热潮。“新闻局”心惊肉跳,因为蒋经国也看电视剧,常召见相关官员斥责剧情低俗暴力。上有所好,“新闻局”严格监督,连《书剑恩仇录》的“恩仇”两字都要挑剔,认定为鼓励好勇斗狠的不良用字,片商只好改片名。
1984年,台当局再次禁播香港连续剧,本地片商索性请来郑少秋、陈玉莲等武侠港剧主角,于台湾拍摄土产武侠剧。1984年一年之间,六部武侠电视剧轮番登台。“中视”《神雕侠侣》与《鹿鼎记》、“台视”《倚天屠龙记》与《书剑江山》、“华视”《陆小凤》与《天蚕再变》,都有铁打的收视率。只是台湾武侠电视剧水平虽与港剧相当,主题曲硬是逊色一截。
“万水千山纵横,岂惧风急雨翻。豪气吞吐风雷,饮下霜杯雪盏。独闯高峰远滩,人生几多个关。却笑他世人妄要将汉胡路来限。”
香港武侠剧的主题曲,词曲典雅,意境高远,带有深邃的人生哲思。“谁知心醉朱颜,消逝烟雨间。凭谁忆,意无限,别万山,不再返。”1982年由关正杰演唱的《天龙八部之虚竹传奇》主题曲《万水千山纵横》,历尽风霜终不悔的男儿豪情跃然歌中,词情接近苏轼“曾湿西湖雨”的大家境界。
台湾的武侠主题曲却文采低落,意境停留于浅白的恩怨情仇。“一位是温柔美婵娟,一位是翩翩美少年。拔长剑,跨神雕,心系佳人路迢迢。挥柔荑,斩情缘,冰心玉洁有谁怜。”由金佩姗演唱的《神雕侠侣》随着连续剧走红而热唱全台,但词中只有杨过与小龙女的男情女爱,远不及港剧主题曲。
香港武侠主题曲的高远境界,来自经历大时代沧桑的词曲大家。罗文《小李飞刀》、郑少秋《书剑恩仇录》《倚天屠龙记》《楚留香》、关正杰与关菊英对唱的《天龙八部之六脉神剑》主题曲《两忘烟水里》……这些歌迷怀念至今的隽永名曲,都出自黄霑、卢国沾与顾嘉辉三位词曲大师的手笔。三人年少时都逃过难,经历颠沛。歌中的武侠之美,不单只是一把“永不知错的无情刀”,更是于那刀锋冷后,“流水滔滔斩不断,情丝百结冲不破”的未冷壮心。
央视春晚名曲《我的中国心》的创作者黄霑,词曲境界高超,更执着于钻研古典音乐之胜,大量运用琵琶、古筝、洞萧与长笛等传统乐器,痴狂精研古乐谱。他发动乐坛友人,广搜港台各种版本《将军令》古谱,谱成新曲,就是让林子祥唱活黄飞鸿形象的《男儿当自强》。而经历动乱的人生体悟,更已看透“世间尽是无道”的“人间道”,笔下的武侠之歌超越武侠,抒发出对酒当歌的大丈夫本色。
“沧海笑,滔滔两岸潮,浮沉随浪只记今朝。”
1990年,黄霑为电影《笑傲江湖》创作豪情巨作《沧海一声笑》。他由《宋史·乐记》里“大乐必易”的古乐理出发,化繁为简,运用宫商角征羽五声音阶,谱写出“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”的千古绝唱,在民众普遍听不懂粤语的台湾大受好评,街头巷尾人人能唱。黄霑听说在台畅销奇闻,即与罗大佑合作灌录国语版唱片,试探台湾市场,竟热销30万张。足见潜藏于台湾大众心中的男儿豪情,仍在热烈涌动,痴痴笑笑。
1997年3月25日,北京,词作家黄霑。
古月照今尘:校园民歌的洗炼
楚留香红遍全台之时,新一代音乐人抗声疾呼“唱中国人自己的歌”,发起校园民歌运动,寻找创作新格局,将父辈的故园之思洗炼出崭新意境。
“虽不曾看见长江美,梦里常神游长江水。虽不曾听见黄河壮,澎湃汹涌在梦里。”
弹吉他唱校园民歌的年轻音乐人以“龙的传人”自诩,从未经历烽火,作品里不再有战乱时代的血泪悲愤,却洋溢着纯真的男儿豪情。1981年,许乃胜创作、施孝荣演唱的《中华之爱》,唱出年轻一代对“我挚爱的大中华”的纯洁向往,大受欢迎。“黄沙荡荡,思绪澎湃如钱塘。黄沙荡荡,我热泪聚成长江。归去归去,梦回明媚的江南,归去归去,复我华夏的汉唐。勒马长城,勒不住我热血奔腾。”
“勒马长城”虽然豪迈,却只是“长安少年”的单纯向往,尚未经历“归来饮马长城窟,长城道傍多白骨”的沧桑历练。于是,年轻的民歌手转而汲取父辈战乱离合的沧桑阅历,激发豪情灵感。
“来自中原一群伙伴,结卢东南山,尘缘难尽默对寒窗,龙珠合十在胸膛。秉承千年卓绝意志,潜修东南山,宁静致远风雨声响,不绝如缕持香案。”
1986年,殷正洋的《东南苦行山》,唱出大时代男儿的沧桑与坚持。用词虽然艰涩,却成为畅销名曲,更得到老兵共鸣。经历过战乱离合的老兵,对武侠剧中的“长安少年游侠客”,总是嗤之以鼻。但殷正洋勾起陇头明月的沧桑记忆,常使烈士暮年的老兵落下英雄之泪。台湾军方将这首没有一丝硝烟杀气的流行歌曲列入军歌,让后代军人体会大时代壮怀。传唱20年,直到陈水扁“去中国化”,认为《东南苦行山》凝萃中华民族情感,勒令停唱。
1992年,张雨生推出冠军畅销专辑《大海》,大卖六白金。专辑中,张雨生最珍视的一首歌并非《大海》,而是思念父亲写成的《心底的中国》:“我没有走过父亲走过的长路,他的年少是几番沧桑,几番血泪;我没有看过父亲看过的国土,他的乡愁是浩荡之江,滚滚之水;我没有留下父亲留下的疮疤,他的伤痕是不敢思忆,不堪回首;我没有经历父亲经历的挣扎,他的割舍是午夜梦回,茫然失落。”
《大海》热卖之时,两岸交流日趋热烈,战争阴影已不再,张雨生滤去战乱回忆中的斑斑血泪,唱出老兵内心深处的壮怀,堪称老兵之歌的压卷之作。“什么叫中国,我曾经没有把握,如今我才知道,她在我胸口跳动;什么叫中国,我现在真有把握,是父亲毕生守候,我与生俱来的光荣。”
莫嫌旧日云中守。老兵烈士暮年的未已壮心,于殷正洋的歌声中得到圆满。而和平新时代的男儿之歌,也于历史反思之中铮然作响。
1984年,柬埔寨华侨谭健常创作《三百六十五里路》,由歌坛新秀文章演唱。谭健常本人经历去国之思,心怀战乱离合的创痛,但他的作品又饱满着“梦回秦关”的历史反思,从而提升豪情境界,写出男人历经风霜而不改初志的壮心:“那年万丈的雄心,从来没有消失过,即使时光渐去依然执着。三百六十五里路呀,从故乡到异乡。三百六十五里路呀,从少年到白头。”
《三百六十五里路》
《三百六十五里路》大受台湾听众喜爱,文章跃升红星。1985年,谭健常的巨作《古月照今尘》更使文章成为一代巨星。“百战旧河山,古来功难全。江山几局残,荒城重拾何年。文章写不尽,幽幽沧桑史。悲欢岁月尽无情。”
谭健常细腻地描绘出大时代的关河梦断。铮铮男儿热泪空流,心在天山,身老沧洲。但是他那千年孤臣之泪,却参透盛衰兴亡,悟得男儿慷慨悲歌的豪情本色:“长江长千里,黄河水不停。江山依旧人事已非,只剩古月照今尘。莫负古圣贤,效历朝英雄。再造一个辉煌的汉疆和唐土。”
男儿豪情之歌于《古月照今尘》达到顶峰,但“本土化”的魔焰使台湾流行歌曲中的浩然壮志烟消云散。
老兵卖冰:男儿豪情的最后一击
早年台湾小学的大堂,高悬蒋介石手书“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”,男孩从小养成一颗中国心,经历军旅磨炼后更能体会《古月照今尘》的男儿壮怀。李登辉却将台湾男子的壮怀豪情从根本铲除。李登辉执政时黑金横行,社会风气败坏,两蒋时代礼义廉耻的坚持荡然不存。李登辉的民族分离论述,更由卑怯呼喊“台湾人的悲哀”的“悲情”煽风点火,试图拔除社会大众的中华民族自尊。
领导人高呼悲情,社会大众的民族自尊心登时崩毁。彻底切断民族根源的“本土化”与“去中国化”,更使民心大乱。“这不再是个适合好人住的岛,礼义廉耻没有钞票重要。这不再是个明天会更好的岛,何去何从两千万同胞。”1993年,郑智化唱出李登辉时代台湾社会快速沉沦的无奈。1997年,时任“行政院政务委员”的马英九高呼“不知为谁而战,不知为何而战”,愤然辞职。
激烈冲突中,社会变得醉生梦死,强健风气荡然无存,人们不再唱《古月照今尘》,歌坛阴柔当道。创作《中华之爱》的许乃胜销声匿迹,演唱《中华之爱》的施孝荣改唱宗教歌曲。参透豪情本色的谭健常,改为玉女歌手陈艾湄写哀怨情歌。“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,让你猜猜我是谁,从Mary到Sunny和Ivory,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。”
今朝有酒今朝醉的1990年代,少数歌手坚持高唱男儿豪情,却惨遭市场淘汰。1990年,作词家李安修创作《老兵卖冰》,生动运用一位蹬三轮车卖冰的老兵形象,描绘大时代男儿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奔腾壮怀。只是夜阑人静时,孤家寡人的老兵,只能默然品味一生悲剧。“每一次夜深人静,总使他想起,他也曾经有那说了一半的爱情。童年的故里萦绕着思绪早就己经烙印他的记忆。这样期待的心理,愈来愈强烈,是生活全部的重心。现在他只有,努力地去卖冰。”
《老兵卖冰》堪称描绘大时代男儿沧桑情怀的艺术巨作。李安修荣获金曲奖最佳作词人,但社会大众已失去欣赏英雄本色的品位。演唱《老兵卖冰》的刘铮成为只出一张唱片的“一片歌手”。李安修只能随波逐流写情歌,写出刘德华《忘情水》、邰正宵《千纸鹤》、蔡幸娟《两颗心四行泪》、孟庭苇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、梅艳芳《女人花》、关芝琳《相约到永久》等情典,但他壮心未冷。
《老兵卖冰》
1997年香港回归,李安修借机写出刘德华名曲《中国人》,倾诉中国人共有的壮心。“一样的泪,一样的痛。曾经的苦难,我们留在心中,一样的血,一样的种,未来还有梦,我们一起开拓。”然而,世风变了。走向“伪娘”化的台湾,年轻人不再满怀壮志昂首向前走,却乐意男扮女装取乐。
“我不会再做电影配乐。”2004年,黄霑于访谈中畅聊《沧海一声笑》的创作历程,却明言《沧海一声笑》已成绝响。因为“豪情没有了”,今日的听众已听不懂《沧海一声笑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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